【侑灯·一篇完】《沧海余生》
补上一篇点文，是初晴弟弟 @初晴后雨🍁 的生贺w
美人鱼灯 x 人类侑
刀子预警，刀子预警，刀子预警
-------------（正文开始）-------------
01
黑色的浪花咆哮着撞击着礁石，像是寻仇一般侵扰着海滨的村子。这个村子的老人都会警告小孩子，晚上千万不要到外面去，尤其是海边。事实上，很奇怪的是这一片海域每到夜里就会风浪大作，吞噬掉岸边所有的人，从不犹豫，从无例外。
这一片海甚至有“死神之海”的说法。
……据说，是有美人鱼在夜晚出没，而她们害怕有人看到自己的身影，就会选择把那个人带回到大海里。
永远的带回去。
“怎么可能会被带到海里去啦，真的是，爸爸太过担心了。”
年仅五岁的小糸侑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好奇宝宝，也是村子里有名的善水者。小小的她已经可以在河川和湖泊里面畅游，爸爸曾经说过，捕鱼甚至不需要渔网，带着自己家侑宝宝下去就足够好用了。
只不过小糸侑唯一没去过的，就是这死神之海。
所以这一天，好奇的她仗着自己的水性好，趁着夜晚偷偷地溜了出来。
02
“唔……还真的是巨浪滔天啊，和白天宁静的海相比完全不一样呢。”
小糸侑死死的把住礁石的棱角稳住自己的身体，呼啸的海风对于自己小小的身体来说还是太剧烈了一些。浪花拍在脸上夹带着砂砾有一种锋利的疼，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脸上有血。
但是她的视线则完全被大海中央吸引住了。
那是黑暗之中唯一的光。
黑色的天空，黑色的大海，黑色的巨浪，黑色的礁石，黑色的山川……黑色的世界里，唯一的光亮在浪涛之间穿梭，上上下下，游刃有余，仿佛从来不曾被水阻挡。
或者说，她就是水本身，和这片大海融为一体。
她好美。
“美人鱼……吗？”
小糸侑过于兴奋，抓着礁石的双手越来越紧，她好奇那一点光亮，她好想接近她。
她完全被吸引住了。
谁知，那一点光亮突然停滞，就在这一瞬间，小糸侑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种视线锁定了。
动不了。
那光亮沉默，倏尔对着自己这边电射而来，隔空在海面上划出一条笔直的冲刺线。
03
喉咙发紧。
小糸侑知道自己被提起来了。
但是她看清了，在光亮暗下去之后，那是一个女人。不，严谨一点说那完全是少女的面容，黑色的长发让这世界的黑色都失去了光泽。小糸侑慢慢向下看，是少女曼妙的身姿和……
鱼尾。
“你看到了，小孩。”美人鱼白皙纤弱的手臂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道：“你看到我了，对不对？”
“是啊，呃！”
美人鱼加大了力气：“你知道吗，人类看到我的下场只有死，死在大海里，成为人鱼的食物，这辈子都死在海里！你就不怕？你们家大人没教过你晚上不要出门？”
“咳、可是大姐姐，好好看……”小糸侑被提得难受，但还是说着小孩子心里最直接的想法：“像光一样、咳、很美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没见过光吧。”或许是懒得和小孩子置气，美人鱼将小糸侑放在礁石上，轻轻对着背后一挥手，滔天的巨浪，喧闹的大海……一瞬间恢复了平静。
“我告诉你，海底下的光，比这好看得多。”
04
我叫七海灯子，是这大海里的一条人鱼。不知道是不是人类对于人鱼有什么奇怪的认知，每次提到人鱼的时候都会加上“美”这个字。
不过，我们人鱼确实配得上这个字就是了。
人类是可怕的，他们有各种捕鱼的工具，他们还会聚成一个族群。若是在白天我们必然不敢出没，只敢在夜晚进行修炼。不过我倒也乐得清静，夜晚很美，人类睡下也不会有人看得到我们。如果有……那就拖到海里杀死就好了。
有时候我在想，如果我们的眼泪不会变成珍珠就好了，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被盯上？
嘛，谁知道呢。只要人类想要你，什么都可以成为理由。
但是我没兴趣和半夜出门的小孩子一般见识，只要她闭嘴保守秘密，我就不会做什么。
我们人鱼也不喜欢杀戮。
她说我像光一样，真是可笑，她怕是没见过好看的光。我的名字叫“灯子”，父母说，他们希望我能像明灯一样，在幽深阴暗的海底成为自己的光。我曾想过，这海底明明从不缺少光，为什么还要给我起这样的名字呢？
我不懂，也不知道了。
但至少那个孩子，我不讨厌。
05
“你怎么又来了？”
“我来找你玩啊，灯子！我们不是约好了吗。”小糸侑爬上礁石，她和她约好了每到夜里就靠着七海灯子发出亮光见面。小糸侑很喜欢她的光，亮亮的，在漆黑的夜晚尤其让人安心。
七海灯子则很喜欢听小小侑给她讲人类世界那边的故事，尤其喜欢听她讲人类的语言和文字，诗歌和成语。接触另一个种族的文明就像是发现一篇全新的大陆。
“比如我的姓，‘小糸’，‘糸’在日语里面就是指‘丝线’的意思哦，也可以引申为连接，连线。像‘灯子’的‘灯’就是指‘光’啦。”小糸侑坐在七海灯子的怀里比划着片假名：“灯子的名字好好听呢！”
“你的才好听吧。”七海灯子随手比划出一个泡泡点在小糸侑的鼻尖上：“连线，丝线，这个意思我很喜欢呢。”
“那，其实灯子发的光就是我们的连线哦！我一直借着灯子的光来找你，第一天相遇也是！”小糸侑说的津津有味。
七海灯子也笑着摸摸她的头，这是她唯一的朋友，这一眨眼，就是五年。
她十岁了啊。
06
人鱼的寿命很长，长达上亿年……
七海灯子经常觉得自己在做梦，她用了三亿年从小孩子长成现在少女的模样，而小糸侑长成自己现在的样子，只需要过八年。
小糸侑今年十八岁，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少女。
她依旧善水，依旧充满好奇，每天晚上准时循着自己的光亮来和自己分享今天的趣事，给她讲她最喜欢的语文课。
“沧海桑田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就是指一种地理现象啦，大概就是说……只要时间足够久，山川可以沉到水下，海底也可以上升成高原。曾经的湖泊变成耕地，河口出现三角洲……”小糸侑兴奋的比划着：“好厉害对不对！”
“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灯子你们人鱼还真是方便啊。”
七海灯子笑笑，方便吗？那种沉浸在深海的孤寂和漫长会让人失去时间的概念。
十年，百年，一千年，一千万年？
只要磨钝了时间的感知，十年和千万年没什么区别。
七海灯子低头看着怀里慢慢抱不下日益长大的女孩，第一次感受到了岁月的力量。
她在长大，就在我怀里，在我眼里，在我生命里，一点点长大。
07
“等下，你说什么？有男孩子追求你？”七海灯子难得地露出了慌张的神态：“不，等一下，你才十八岁……”
“十八岁了诶，灯子。”小糸侑无奈的敲了一下七海灯子的脑壳：“也到年纪了吧。”
七海灯子的尾巴愤怒的拍打着水面，激起一朵朵水花四处飞溅。
啪——
啪——
“你在闹别扭？”小糸侑坏笑着凑过去看七海灯子的眼睛，却只能看到七海灯子嘟着嘴别过头去。
于是她凑向另一边。
“灯子，你现在真的好可爱……像小孩子。”
真不像一个活了上亿年的人鱼。
“我就小孩子怎么啦！我就小孩子了！”七海灯子破罐破摔：“你还小，谈什么恋爱啊，再说了那个男孩子对你好不好还不知道！是不是认定了你也难说，再说了他也没问过你喜不喜欢他啊！”
小糸侑只是看着气急败坏的七海灯子，觉得好笑。
“他问了哦。”
“……”
七海灯子的牢骚戛然而止。
黑夜里，海岸一阵平静。
死寂。
“……你怎么回答的？”
——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。
“侑……也确实到了恋爱的年纪呢。”
——我好怕你突然有了喜欢的人。
“恋爱了的话，就不能经常来我这里了吧。”
——我一直没敢告诉你，其实我……
“要记得选自己喜欢的人哦。”
——想独占你，想拥有你，你是我的，我不想给任何人，但如果你想……
“侑？”
——那我祝你幸福。
“灯子，你是傻了么。”小糸侑慢慢走近大海，直到海水没过自己的腰身，她对着一脸莫名其妙的七海灯子，张开双臂。
“现在我看起来也是人鱼啦。”
“……诶？”七海灯子有些摸不清状况。
“诶什么诶啦。”小糸侑踏着浪，一步一步冲过去，扑到了七海灯子怀里。
七海灯子熟练地接住她抱住，正如她们十多年来每个夜里都如此相见。
“我喜欢的是你啊，我恨不得变成一条人鱼，和你在大海里共享千万年的岁月。”
但这是第一次，在拥抱中，诞生了拥吻。
——在宁静的海边。
08
她们依旧会在每晚的海边约会。
她循着光，她寻着她。
“要不我变成人吧。”
某一天，七海灯子突然这么对侑说：“你虽然不能变成人鱼，但是我可以变成人啊，你知道吗，前两天我听到族里的老鱼说，海的另一边有一座小岛，上面有着可以再造生命的‘再生草’，据说那个是救命的仙草，能够把失去生命的生物变成一个新的人类。”
“灯子你该不会是想……”小糸侑躺在灯子的怀里惊得坐了起来：“不要，求求你，这只是传说，而且我不想你死一次，我……”
“你乖，我们族里的老鱼说话从来没有出过差错。你乖乖等我，我有法术，不会有危险的，等我把再生草采回来，我们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了。”
“…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？”小糸侑看着七海灯子自信的眼神，有些担心。
“下个月，等我把风系法术练完就去。”七海灯子抱紧了侑，蹭了蹭她的呆毛，留下轻轻一吻。
“等我。”
我叫七海灯子，我自认为海底从来不缺少光亮，所以我不懂爸妈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意思。但是，直到遇到了你，侑，我知道了。
你是我的丝线，我的光。
有了你，其它的光全都黯淡了。
09
七海灯子万万没想到，她第二天就没能等到小糸侑。
以前也有这种时候，小糸侑晚上发烧了，或者爸妈晚上没睡，小糸侑溜不出来。
七海灯子习惯了等，可是直到第二天、第三天，她还没出现。
七海灯子开始慌了，可是她的鱼尾并不允许她上岸。
她甚至迫切的希望夜里会有人类出现，她可以问一问侑怎么了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。
然而，除了侑，是绝对没有人敢在夜里靠近死神之海的。
七海灯子决定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在白天出现。
一周之后的那个夜里，七海灯子等不及了，她决定熬到天亮，等着早上的捕鱼人出现。
幸运的是，不用等到天亮，她就已经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爱人。
不幸的是，她见到的爱人，已经没有呼吸了。
10
小糸侑做了什么？她在和七海灯子分开的第二天，就偷了家里的渔船，带了行李往南边划去。
她不愿意七海灯子冒这个险。
万一有危险怎么办，万一这是假的怎么办，万一遇到水下的海怪怎么办，万一她迷路了怎么把，万一……
即使明知七海灯子比自己更厉害，更熟悉水，小糸侑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采那一株再生草。
“灯子，你可以为我舍弃未来的千百万年，我为什么不能为你冒险？”
于是她冒了险。
所以她遇了险。
11
七海灯子不敢想象小糸侑经历了什么，断掉的胳膊，头上的血污，肚子上仿佛被野兽豁开的口子……伤口处可见白骨。
只有那背包里的草药，随着主人飘在竹排上，摇摇欲坠。
“侑——侑——！！！”
七海灯子大哭不止，一颗颗泪水从她脸上滴下，化作珍珠敲在竹排上，坠入海中消失不见。
宁静了十八年的死神之海再次阴风怒号，浊浪排空。
她失去了她的爱人。
她几近疯狂。
——为什么自作主张。
——为什么不等我。
——为什么不相信我。
——说好了我去的啊。
——你为什么，为什么……
腾空而起，七海灯子将小糸侑揽在怀里，她拿出侑才回来的再生草，那株本来是为她们创造一个未来的再生草，现在于风雨之中飘摇，带走了小糸侑的生命，带走了她的希望。
带走了她的光。
“侑，对不起，我知道这是你给我采的药草，但是……”
对不起。
我不能看着你为我而死。
我爱你，我想你幸福。
七海灯子将药草叼在嘴里，嚼碎喂给了小糸侑——
一滴珍珠滴在小糸侑的脸上，滑进她的衣服。
【我的姓是‘小糸’，是‘丝线’的意思，把我和灯子连在一起哦。】
“对不起，侑，我们的丝线……被我砍断了。”
“你要幸福。”
再生之人，没有记忆。
12
小糸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。
一个男人照顾着她，小糸侑看着桌边的碗和粥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我这是……”
“侑，你醒了！你可吓死我了，你知不知道爸爸多着急。”男人抱紧小糸侑：“千万不要再去海边了知道吗，你失踪了好几天，今天早上爸爸好不容易才在岸边找到你。”
小糸侑抱着颤抖的男人，眼里一阵发酸。
“侑，你还记得经历了什么吗？”
“爸爸，我什么都……想不起来……好难受。”小糸侑痛苦的揉着脑袋。
自己做了什么？干什么去了？
“没事，想不起来就不要强迫自己。哦对了，这个是从你衣服里面掉出来的。”男人递给小糸侑一个东西：“把粥喝了，休息一下。”
小糸侑看着那一颗珍珠，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“诶——？”
啪嗒，啪嗒……
“为什么——？”
啪嗒，啪嗒……
“我……”
啪嗒，啪嗒……
为什么哭了，我……我丢东西了，我总觉得我丢东西了……
啪嗒，啪嗒……
“我……好像把我的光弄丢了……”
13
死神之海多了一个怪闻。
每天早上，捕鱼的渔民都会在岸边一块固定的礁石后面发现大量的珍珠。
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，也曾有人想过夜晚一探究竟，但是都被窗外嚎叫的风声和浪声吓得缩在了屋子里。
那一片沙滩逐渐变成了珍珠沙滩。
没人知道的是，每到夜里甚至是白天都会有一条绝美的黑发人鱼，她躲在礁石的后面，看着村子，独自流泪。
她看着小糸侑一天天长大。
她看着她和她的男朋友牵手漫步在沙滩。
她看着她们拥吻。
她看着她们对着星空许愿。
她看着她琥珀色瞳孔里面的笑。
她看着她和他十指相扣。
她看着她和他就在岸边结了婚，造了房子。
她看着她和他的女儿在海边堆沙子。
她看着她和他的女儿慢慢长大。
她看着她女儿脖子上的珍珠项链，不可自抑……
她用手接住自己的珍珠，小心翼翼的放在地面，不让它们发出声音。
她不想打扰她的幸福。
14
她遇到了她。
小小的一只小呆毛，也是拥有者无比的好奇心。
“大姐姐，你好好看，这些珍珠是你做的吗？”
七海灯子抱起小女孩，奶橘色的头发，琥珀色的瞳孔，永远按不下去的小呆毛。
——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。
“小朋友，晚上不可以出来哦，你叫什么？”
“我叫小光！妈妈说，光亮亮的，很好看！”
七海灯子只觉得视野有些模糊，喉咙开始发紧。
“你妈妈……还说什么？”
“她总是说她丢东西了，她说她把她的光弄丢了，但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，因为她出过意外，所以她叫我不要来海边。”小光伸出小手擦向七海灯子的脸：“大姐姐，你怎么哭了啊？”
“姐姐没哭哦，这是姐姐在做珍珠，看，”七海灯子点了点小光的脖子：“和你戴的一样，对不对？”
“嗯！”小光拉着七海灯子就要往岸上走：“大姐姐要去我家吗？我爸妈人很好的，你看，那个房檐下面一直挂着一盏灯的就是我家，24小时不灭的那种，很好认的。”
七海灯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了。
“小光，你过来。”
“嗯？”
七海灯子轻点她的额头，施加了失去记忆的法术。
和你妈妈一样，忘了我吧……
15
六十年过去。
人们仿佛已经习惯了海边会出现珍珠这种事，也没人在意。
但是珍珠的出现从未断过一天。
这一天，小糸侑躺在床上，小光握着她的手，流着眼泪。
“孩子，不哭……人都是有这么一天的。”小糸侑摸着女儿的脸：“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，不要为我难过。”
“妈妈……”
“而且这种感觉，总觉得好像不是第一次了，”小糸侑笑笑：“……就好像，以前死过一次一样……”
“您还有什么遗憾吗？”小光给母亲擦着汗，她知道，母亲的寿命……已经……
“我这一生……很幸福，没什么遗憾……”小糸侑艰难的笑笑：“唯一遗憾的……或许就是……没见过传说中的……美人鱼吧……”
小光一愣。
“其实我总觉得，我似乎……见过的？”
小糸侑慈爱的摸摸女儿的头：“或许吧，如果存在就好了，如果有，真的……很想……见见啊……”
真的，很想，见见啊——
16
小糸侑被葬在家族的山上，和她的父亲、丈夫葬在同一个山头。
自那之后，小光依旧会为家里屋檐下的灯续灯油，她知道母亲嘱咐过，这个灯绝对不可以熄灭。
虽然小糸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。
但是小光决定相信她。
日子日复一日的过去，小光也重复着自己的生活。
一代又一代。
太阳落了又升起，河流依旧奔腾不息。
小光也早已经沉入历史的土地，这片大地上一代人换一代人，唯有那一片珍珠沙滩，永远留在了那里。
海枯石烂。
时间的钝感再次袭来，百年，千年，已经化作习以为常的日月交替。
千万年也不过是眨眼之间。
山川沉入海洋，海沟抬升为峡谷。
生物经历了变迁，在毁灭与新生之中重塑着自然界的生存图景。
唯有一条美人鱼，一直守候在这里。
她在水中游着，游过鱼群，游过海沟，游过千难万险和五颜六色的光亮。
她游到一个海底的小山包。
那有一块近乎腐烂的石碑，上面布满了藻类植物。
她轻轻用手抹开碑面。
珍珠飘散而开。
她认得这个文字，属于千万年前人类的古文，那个她教自己的文字。
“小……糸……侑……”
她自认为自己理解“沧海桑田”这四个字。
直到这一天，她才知道“沧海桑田”背后岁月的重量。
她双开双臂，拥抱墓碑。
“我终于，又抱到你了……侑……”
对不起，没能陪你度过人类的时光。
谢谢你，却陪我在这海下，度过接下来漫长的岁月。
我爱你，我的爱人。
我终于和你在一起了。
我的光……
【fin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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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 @嘿。 教我怎么写刀子
感谢 @嘿。 提供结局
以后我再也不说自己是写刀子的了，我就是个写沙雕小甜饼的，我写刀子像cxk呜呜呜呜呜
嘿还是真恶魔！！！！
（最后，本文不适合二刷）
